美人皮（三）
闻冤
南蓂
8
三日后。靖海侯府。
侯爷、夫人、世子、世子妃加上程大人夫妇，都位列席间。下人们乌泱泱地站了一片。
于纳在靖海侯阴沉沉的目光中如芒在背，冷汗爬了满身，苦着脸再次向胡说求证，“我说，胡老弟，你有谱没谱啊？我这次可是鼎力支持，你要的人，都给你请来了。但万一要是个误会……咱俩可都得横着出这侯府的大门了。”
“大人放心，贫道已有九分把握。”胡说微笑着安抚他，见人都到齐了，便气定神闲地走到了中间。
剩下于纳自己杵在原地，崩溃地盯着这位大爷的背影。
九分？！九分可不够啊大哥！
胡说冲众人行了一礼后，也不客套，开门见山道：“今日请各位来，是为了三天前，程府的嬷嬷陈氏在侯府花园中溺毙一案。”
靖海侯面色不善，冷哼道：“不就是一个下人不小心落水了，我看顺天府真是清闲，这点微末小事也值得兴师动众？”
于纳盯着自己的脚尖，头都不敢抬。
面对靖海侯的威势，胡说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，不温不火地笑了笑，淡定得很，但口中说出的话却如闷雷似的，令堂中众人悚然一惊。
“侯爷此言差矣。嬷嬷陈氏并非失足落水，而是被人谋害，且凶手此刻就在场中。”
“贫道在看过陈氏的尸身后，向府尹于大人陈述了三个疑点，质疑陈氏之死并非意外。”胡说向于纳看了一眼。
于纳身边的一位主簿会意地站了出来，将胡说先前的话复述了一遍：
月圆之夜，地处开阔，这样的视野条件，为什么会失足？
陈氏落水的时间为深夜，故而无人听见呼救，那么陈氏为何深夜独自在偏僻的荷塘行走？
若是意外落水，则必会挣扎上岸，为何尸体的下半身有泥迹，但指甲缝中却很干净？
主簿复述完毕，接着说道，“我们大人认为胡道长所说有理，毕竟人命关天，为了审慎起见，便请了仵作验尸。结果在陈氏的喉咙与气管中都没有发现淤泥。”
“这能说明什么？”沈亭渊疑惑地问。
胡说：“贫道向贵府的管事打听过，事发的荷塘是片人工凿就的湖泊，外浅内深，形状像个漏斗，底部布满淤泥，又陡又滑，沿岸的地方水深不过及腰，可再往里走上几步，很快就进入了深水区域，足以没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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