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的归宿
岁暮
皇家土狗
夜晚的聿云山头笼罩着一层厚厚的浓雾，凛冬下的寒风袭卷山脉，远远望去，好似躺着一头会呼吸的巨兽。
蜿蜒曲折的山路中闪烁着忽明忽暗的灯光，警笛声回荡山谷，杨光驾驶警车穿梭在古树之间，将油门踩到底，化身一头猎犬，紧咬着前方劳斯莱斯的车尾灯。
尘土扬起，山路的颠簸让杨光跟着上下起伏，震得胃里一片翻江倒海，屁股几乎就没粘在位子上过，有节奏地弹起落下。
这片山路对李铁根来说再熟悉不过，哪怕在这种漆黑昏暗的环境下，仍然能将速度提到110迈，并精准躲过每一颗被聿云山哺育过的大树，逐渐和杨光拉开距离。
“后面的车，立马抄小道去山顶，拦住李铁根！”
杨光一声令下，跟在后面的几辆警车四下散开，朝着不同方向驶离。
李铁根瞥了眼后视镜，再次轰下油门，加快了速度，杨光同样加速紧追不舍。
路面的积雪迟迟未化，导致车轮多次打滑，险些坠落山谷，好在杨光经验丰富，迅速稳定车身。
经过长达二十多分钟惊心动魄的追逐战中，李铁根开到了山顶，那个让他永生难忘的碎尸地点，放眼望去，四面八方的警车快速朝自己逼近，而正好中央停着那辆他熟悉的综合碎木车。
那时候，杨光为了查找碎尸的具体位置时，特地安排人把碎木车开来江边，用一整头死猪模拟尸体丢进碎木机内，观察猪肉从排泄口喷射的轨道和碎骨沉入江底的飘流方向，才找到的两万六千零七十八块碎尸骨。
因为陈暮的意外，碎木车一直停在这边没来得及撤走，上面已经落了一层尘土和枯萎的叶片。
李铁根把车停下，深吸口气，感受聿云山所带来的气息，冷空气中夹杂着机油的臭味和隐隐未散去的血腥味，伸手轻抚车辆，爬上驾驶舱，启动碎木机。
顿时间，机械运转的声音响起，仿佛回到了当初那个碎尸的夜晚。
杨光及时追上，迅速冲出车外，从腰间掏出手枪，对准李铁根：“李铁根！到此为止了，跟我回去！”
几乎是同一时间，四周的警车接连赶来，纷纷将李铁根包围在雪地中央。
此时，朦胧的山头飘起星星点点碎落的雪花，如同羽毛缓缓降落。
李铁根站在碎木车前，眼里失去了光泽，目光和杨光碰在一起，语气平静地问道：“杨警官，你说郭嘉阳作恶多端，是不是该死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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