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印迹
岁暮
皇家土狗
凌晨的聿云山笼罩着浓浓一层白雾，远看像是棉花一样裹着山脚，近看犹如一层薄纱盖在面前，视线范围不足20米。山上人烟罕至，地形复杂，到处都是高耸的树木，少说活了上千年，见证了这片山林的形成。一条蜿蜒曲折的江水从一侧绕到另一侧，俯视望去，宛若一条游蛇缠住了半座聿云山。
进山的路口处传来引擎轰鸣，两束大灯冲破云雾，缓缓驶向山头。车尾还拖着巨大的碎木机，经过凹凸不平的路面时随着卡车一块上下起伏颠簸。
驾驶座上的李铁根目视前方，早就习惯了这条山路。哪怕闭着眼睛，都能准确无误地绕过每一颗挡路的大树。凌晨4点的他如约而至来到山头，将卡车停在江边。山顶气温特别寒冷，刚下车就感到一股冷风灌进衣领。李铁根摘下黄得发黑的手套，点了根烟提神。
一夜没睡的他看上去相当疲惫，但更多的是恐惧。几个小时前，他在宿舍斜对面房间里偷钱不慎滑倒，见证了地上的血迹，吓得直哆嗦。他害怕那间屋子的女主播遭遇不测，害怕警察上门调查，害怕自己留下的脚印会被误解，于是李铁根做了一件事——把地上的血渍全部清理掉。
李铁根用挂在阳台的浴巾擦了一遍又一遍，直到整个地板发亮才松了口气，把毛巾丢在附近垃圾桶，裤子脱下来反过来穿，挡住屁股上沾到的血渍。
确保自己没留下闯入的痕迹，李铁根才谨慎离开房间，他没有报警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等他做完这些事已经凌晨两点半里，根本不用考虑睡觉了，连忙跑去公司车库，开着碎木车来到聿云山赴吴总的约。
……
香烟很快燃尽，烫到李铁根手指才让他回过神来，掐灭烟看了眼时间，刚好凌晨四点，远远看见一辆面包车从白雾中驶来。
面包车上下来两个男人。开车的是名大高个，看上去十分壮硕，抵得上两个李铁根，穿着黑色兜帽衣，凶神恶煞，而副驾上下来的人却跟他截然相反，穿着黑色风衣，竖着大背头，配上金丝镜框，穿戴白手套，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。李铁根见到副驾上的男人，立刻换上一副笑脸：“吴总，您来啦。”
眼前的男人正是叫他来干活的吴良，他整理了一下衣领，瞥了眼李铁根身后的碎木车问道：“货都运来了？”
“已经准备好了，可以启动了。”他口中的货是指仓库里装的废弃木头和铁片，那些东西没有办法回收再造或者利用就让李铁根过来粉碎掉，排进江里，这样就省了一笔处理费，但吴良要求必须等他到场才能开始碎木，或许是为了监督自己。
车子已经停在江边，碎木车距离岸边不到3米的距离，顶端竖着一根管子连接碎木机，排泄口对准江面。
“行，开始吧。”吴良点了点头，随后朝身旁的壮汉使了个眼色，壮汉心领神会，等李铁根启动机器后，他拉开了面包车后座。里面是一堆杂物和几袋包裹，其中有一包红色条纹麻袋尤为显眼。
碎木机的轰鸣声回荡在山间，李铁根坐在机器操控台上，用抓臂将木块放置在传输带上，木块顺着履带快速向进料口移动。木块在碎木室内，高速旋转的刀片将其切割、撕裂、撞击、把它们破碎成细小的木片和木屑，接着通过筛网进行筛选，从出料口排出。
应吴良要求，这些碎屑完全没有回收的必要，所以就拆掉了筛选网，只要碎开全部排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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