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密家的连忙给杨嬷嬷使眼色,但她只直勾勾地盯着萧青鸾看,动也不动。她只好去拉她手,要佯装成劝解的样子,然而手刚碰到杨嬷嬷,她便也一根房檐上冰溜子似的,僵直在了原地。

    “两位不用在我跟前唱什么红白脸。我娘是医女出身,大家想来都知。医毒不分家,这两位纵然先前不知,如今也应当知晓了。”

    萧青鸾掸着手上那点香粉碎屑,把手往门口一身:“所以几位,要不还是出来说话?”

    这可是萧府啊,

    大姑娘这是疯了。

    每个人看向萧青鸾的眼神里,都明明白白写着这几个字,甚至桔梗都有点这么想:

    这是我们家小姐吗?

    “大姑娘,别怪我多嘴,纵然屈打成招又如何?”

    说是暖冬,其实是同京城素来凛冽的往年冬日比,外头月余前下的雪至今都还未化尽,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暖。几位婆子方才进屋时都颇自觉的脱了披风大氅,忽然之间被萧青鸾那般提溜胁迫着出来,哪里还记得穿,故如今,有一个算一个,都紫着一张老脸,吸溜着鼻涕。

    周密家的大约是因为平日里吃的比她们还要更好一些,此时也更不耐冷些,最终是她先在与萧青鸾的沉默对决里败下阵来,紧咬的牙关里挤出来几个字:“这家,到底也不是姑娘在当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账本册子,不管是采买的还是分发的,我都并不曾问几位嬷嬷要。”

    萧青鸾从沈珏那里得到的并不算多。当刀架在脖子上时,人多少能更好说话一点。这是其中一个。

    方才一直捏在手里把玩的小药瓶,又给她重新塞回袖子里。萧青鸾眼神挨个从她们身上掠过:“我只为我娘讨个公道,就几句话,问完咱们便散。”

    张婶和周密家的闻言,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
    萧青鸾都瞧在眼里,她慢悠悠的又说道:“几位嬷嬷若真不愿讲,也成……”

    “也成什么?”

    杨嬷嬷抢白她:“你背地里使阴诡手段,叫我们走脱不得,如今又作什么好商量的做派!老爷有先见之明,不想叫你跟着那贱妇学坏,没想到果然还是什么样的肚子生出来什么样的种,学不出来什么好的……哎哟!”

    “九六家那傻姑娘,又出来拾鸡蛋了!”

    这话刚被某个正搓粟的妇人说出口,王家沟村西头的晒谷场旁,就立刻充满了快活的气息。

    你才傻子,你全家都傻子。

    萧青鸾看着那群咧着大嘴嘎嘎笑的妇人,骂骂咧咧。

    ——然而没什么卵用。

    她现在就是这叫王七凤的傻姑娘身体里一小片意识或者灵魂,反正随便什么东西,总之没有丝毫交流与行动能力,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人家笑话她,她还冲着人家美得不行。

    “二婶,这回是俺娘叫俺来嘞。”

    那群长舌妇笑得更欢了。

    有人胳膊肘撞着那叫二婶的。

    “王二家的,听见没,她娘专门叫她来占你们家便宜呐……”

    也有人装模作样的可怜她:“唉!我早说了,凤这字这样大,哪儿是她一个乡下娃子压得住的,王家老嫂子心气儿高,非不信,看,好好一姑娘,给压傻了吧……”

    萧青鸾知道她们为什么笑:王二婶家的那鸡,它是只公的!能下出来鸡蛋那才是河水着火,地里长金——奇了怪了事了!

    但这并不妨碍她更尖酸刻薄的骂骂咧咧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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