究竟是怎样说服了众人,林歧没同她讲,但看众人言行,无非是男男女女那些由头。情势迫人,萧青鸾心里也明白,故后来林歧说路上他俩要一间屋舍,她没再提出质疑,算是默许了。

    只是若还要再过分,纵然是伪装给旁人看,也是在她应许范围之外了。刚出清平镇还未过江时两人头一回一块儿住,萧青鸾边冷眼看林歧边这样想着。而林歧则什么都没说,只是抱着自己的那床被子,地上草草打个地铺,糊弄过一个晚上,早上起来,自己床铺收拾好了,来叫她起床,再给她也收拾好床铺。

    林歧将空药碗放回小几,锋利的眉拧成了一团:“实在是也忒苦……”

    “里头躲着干什么呢!”门外头有人框框地敲门,“不是让你烧水给大伙儿洗脚吗?都累了一天了!不想想大家也想想你家少爷!”

    你家少爷这几个字,尾调忽降下去又扬上来,一股的阴阳怪气味儿。

    萧青鸾向着门缝处。

    先前她说话,无论是要送镖去甘州,还是从这里绕到那里,走起来又停下来,众人心里再怎么不愿意,从来没人敢明面上说什么,因为她总不至于废物到连这么些人都驯服不住,也因为她身后有林歧。

    林歧病了后,倒还是都听她的,就是话里话外总夹枪带棒的。

    药烫伤林歧那回,还是一镖师第二天来给林歧送饭,看见林歧连口粥都咽不下去,硬掰扯了他过去瞧,这才发现了一嘴的燎泡。当时那镖师便提刀要来砍她,但后来不知怎的,忽又自己把刀往地上一扔,气冲冲地收手了。

    她当时不明白。萧青鸾又从门缝看回林歧,现在隐约有些明白过来了:这些镖师们,是在替他鸣不平呢。

    她觉着有意思。

    这一路走来,她自问,其中所作决定,虽确从她自己出发,但也都有为旁人考虑,一言一行,皆有理法可循,并不能挑出什么错处来。可那些镖师们,从来对她只有畏惧,并不真心服从。并不服从也罢,这同行本就始于威逼,萧青鸾也并不是奔着同他们交心而来。可偏林歧摆明了同她一路的,还是她手中那柄时刻胁迫着他们听话的刀,他们并不去讨好那刀的主人,反倒对这刀有点真心实意。

    “我去我去!”

    林歧一看她并不言语,当即从榻上跳将了起来:“长公主殿下哪里能做烧水的活儿计,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的一群,吴镖头也不说管管他们!”

    他看起来急哄哄的,其实一点也没着急往屋外走,反而是蹭到她跟前,扯了她衣角:“都是粗人,没什么见识也不会说话,长公主别同他们计较,好不好?”

    长公主,长公主。

    自从两人都将身份挑明了,“长公主”这三字便一直挂在林歧嘴边,叫得很勤快,只是萧青鸾从没听出什么恭谨意味,新妇婚房里头一回称呼夫君都比他这“长公主”郑重。

    萧青鸾一直不大高兴他这称呼。

    但若是只为一称呼便计较起来,也忒显她不大气。林歧就是拿捏着她这点,肆无忌惮的,病着还不忘在她发火儿边缘试探。她想了想,又想起了“故人”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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