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青鸾从醒来的那一刻就想得很明白:她不会在这小地方久待,她要重新回到京城去,失去的她要都夺回来,欠了她债的她要他们全部都血偿。

    但她毕竟早已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,远行有多凶险,她清楚得很。江南地界,离京城有千里之远,虽她尚不清楚朝堂如今是何种境地,但绝不会比当时她治下更好,沿途谁知道会遇到多少山贼水匪,再兼之还有风餐露宿。她如今这小身板,还不如她当时做公主时,跟楚老五一个干瘦老头撕扯一会都手腕子要疼半天,真孤身一人上了路,估计不消半日人就能没。

    所以她得借势。

    宁远候家小世子今年十五,勉勉强强也算是到了婚配的年纪,而这封家,刚好有两个待字闺中的闺女,她从中筹谋一番,若封家女能嫁到宁远候府上,她何愁不能跟着回京再掀风云?

    这个大小姐就很好。没了娘亲首先便少了主心骨,这柳嬷嬷虽看着强硬,却实在不是个聪明的。父亲跟前,应当多显示出她困苦懂事来,既你什么都能有什么都能争,那父亲哪里还用格外来心疼你呢——顶顶好拿捏的主儿。

    所以不等柳嬷嬷抱怨完,萧青鸾已上前去,朝着她盈盈一拜,道:”我受老爷大恩,必当结草衔环已报大小姐!“

    没想到柳嬷嬷这硬脾气,还挺泛爱众。

    萧青鸾现在这身子,天生就长着一张柔弱可怜脸,再加上她父亲新丧,身世也格外凄惨,自她来到这里,谁跟她说话都不由得声量要放轻几分,只这个柳嬷嬷,听见她说话,先上下扫看了她几眼,又下巴一抬:”老爷还没发话呢,你先张什么嘴,还懂不懂规矩?“

    萧青鸾心说:天下之大无奇不有,有朝一日竟还能碰见要教我规矩的人。

    当然,她只是心里说了说。萧青鸾把头垂了下去:“我爹爹生前没教过我这些……”

    封员外也在旁边帮腔:“哎呀嬷嬷,人家书香世家,清白姑娘,要不是家里突然遭了变故,哪里会沦落到要为奴为婢的境地,又怎么会懂做奴婢的规矩呢,您到时候教她就是了,何必这样大声呢……”

    柳嬷嬷顿了片刻,又问她,这回倒是压低了声量:“那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封员外在旁边接话:“我记得似是叫蘅……蘅什么来着……”

    萧青鸾打断了他:“叫青鸾。”

    前尘种种,俱是过往,别人觉得你是谁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自己要认定你是谁。

    她看向封员外:“总之,如今是叫青鸾了。”

    封员外心中隐约有觉得不对,楚秀才这独女养得娇贵,寻常不大出门,他也没怎么见过,不了解,但是能叫楚老五一个也不怎么亲的叔父拉着来卖身葬父的,想来也不会是刚硬之人?

    这念头自封员外心头一闪而过,他倒也没细究,只是干巴巴地认下了:“好吧,青鸾听起来也还不错……”

    柳嬷嬷打断他,问萧青鸾:“楚秀才家中先前也并不宽裕,那打扫浆洗之类的活儿计,平日可是你做?”

    这还真问住萧青鸾了。

    她从来就没过不宽裕时候。洒扫只代皇帝祭天地时伺候过钟鼎些许,至于浆洗,那更是毫不沾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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