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 池师兄
我为剑主
苏三微
轻叹声中，裴渊眉眼低垂，周身突地冒出大片如火的毫光，朝着四周横扫开去。
轰！
当先冲过来一锄头砸在裴渊后脑的饥民，只觉前方一阵红光涌来，顿时被巨力击飞！
握着锄头的两只手，虎口俱是裂开，身形更是如被一头壮硕的牦牛迎面撞上，倒飞出去几丈之远，一头扎入了积雪里，热乎的脑浆子混着血沫，咕嘟咕嘟地在积雪里冒出了泡。
余下还未冲至裴渊身前的，受到的损伤小一些，但也都是倒飞而出，一个个七荤八素地躺在雪地里，半晌都没能爬起来。
方才还热火朝天、准备围攻裴渊的饥民们，此刻都消停了下去。
那几个先前拦住裴渊乞讨的妇女小孩，也是被眼前一幕惊呆，两股战战地站在原地，看着那红光披身的道袍人，不知所措。
赤红如火的真气，随着裴渊心念一动，如风卷火，收敛入体。
他并未继续动手，瞥了眼那地上脑浆子都摔出来的持锄头饥民，而后环顾四周。
凡是活着的饥民，被他一眼扫过，或是低下头，或是转身快速朝着远处跑去，先前来乞讨的几个小孩和妇人，你拉我我拉你，也几乎全都跑了，只剩下一个小女孩。
小女孩之所以能看出来是个女孩，还是那两个半塌下去的朝天揪，脸庞只有黑乎乎一片，身形也是一根棍似的，一阵风就好似能将之吹倒，此时面上带着恐惧，可更多的，却是一种麻木的平静。
“你们这些仙师这么厉害，赤地千里的时候，怎么不出来救人？”小女孩擦擦脸上刚才乞讨时挤出来的眼泪，微微仰头。
她看着裴渊，明亮的双眼黑白分明，如深潭，纵然同样麻木，却还带着几分与周围人迥异的清澈。
裴渊眨了眨眼，一指地上的尸体。
“你不怕我？”
“为什么要怕？这个人之前占完小春姐，还抢走了小春姐最后一点干粮野菜，死了正好。”小女孩似有些诧异，回应的语气却依旧平静不起波澜。
“你不怕我杀了你？你和这些意图围攻我的人，也是一伙的吧。”裴渊脸色一寒。
“死则死矣。”小女孩的神情更平静了，回应得也更快，就连先前还存在那点儿恐惧，都消失不见。
一阵冷风吹过，小女孩破烂的衣衫根本不御寒，矮小的身形缩了缩，狠狠打了个冷颤，满是冻疮的两只手，紧张地在身后抓在一起，攥得紧紧的。
她缩了缩身形后，再次抬头，却见前方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，顿时心中无比失落。
看来家里那个夫子，常挂在嘴边的什么‘大山崩于前而色不变’，是极好的品质，能让人刮目相看之事，根本就是假的。
她失落失望，却并未放弃，看了眼左右的饥民，眼中倒映的却不是蚂蚁般蜷缩一地的饥民，而是更远处，那白茫茫的天地。
‘干粮已经吃光了。’
‘能换吃食的东西都换出去了，娘亲给的玉佩都换饼子了，必须尽快离开这里......之前听阿牛说城里那边有人在收小孩......’在心底给自己打了打了气，她再次紧了紧身上破烂的衣衫，就要迈步。
“你以前也见过我这样的人？”一道清朗的声音，在她身后传来，她的身形一僵。
回眸看去，就见那一身道袍的年轻牛鼻子，正站在她身后，面上带笑，目光如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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