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二章 人祸
如今朝堂之上风云变幻，他必须步步为营，才能在乱世之中保全自己，也保全严家。
严宏盛挥了挥手，像是赶苍蝇一般：“行了行了，赶紧走吧！我自己心里有数。你啊，也一晚上没睡了，回去好好休息，养精蓄锐才是正事。”
他心里清楚，自己这脑子，跟老友的儿子比起来，差的不是一星半点，如今也只能听他的。
萧祁言微微颔首，转身从营帐的另一侧离开，身影很快消失在晨曦中。
几乎是萧祁言前脚刚走，林瑾后脚就掀帘而入。
他看着坐在上首的严宏盛，走过去，抱拳行礼：“严将军。”
严宏盛点点头，指了指桌边的位置：“坐吧，一路辛苦了。”
林瑾依言坐下，目光却落在了桌上那杯尚有余温的茶水上。
守在外头的士兵明明说严将军正在与人谈话，怎么这帐中却空无一人？
他心中疑惑，却并未开口询问。
严宏盛也没提萧祁言来过的事，开门见山地问道：“怎么样？可有收获？”
林瑾摇了摇头，眉宇间带着疲惫：“末将无能，并未找到那虫子的踪迹。那片绿洲范围不小，虫子又藏得隐蔽，想要找到，犹如大海捞针。”
严宏盛叹了口气，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这虫子一日不除，安西军便一日不得安宁。
他揉了揉眉心，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。
林瑾沉默不语，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沙土的靴子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“罢了。”
严宏盛打破了沉默。
“既然子蛊还活着，那母蛊应该也无恙。只是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语气中多了几分担忧。
“就怕再有人被这鬼东西咬上一口。”
他想起自己那些叔叔伯伯，还有父亲。
这小小的虫子，看着不起眼，却能杀人于无形，实在可怕。
林瑾盯着那杯茶水，思绪飘远。
宗德十三年的惨案，他只在史书中读到过只言片语，没想到自己刚踏入安西军的地界，就撞上了这桩旧案的延续。
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，他感到一阵不寒而栗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站起身来，对着严宏盛抱拳行礼：“严将军，恕罪，末将有几句话，不知当问不当问。”
严宏盛摆了摆手，示意他坐下：“林将军不必多礼，有话直说便是。”
林瑾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开口道：“末将斗胆问一句，宗德十三年，严老将军和那些中毒的将领们，关系如何？”
严宏盛一愣，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。
他皱了皱眉，语气中带着不解：“林将军何出此言？先父与诸位同僚自然是袍泽情深，肝胆相照。”
林瑾点点头，继续追问道：“那如今军中，那些中毒的将领，彼此之间关系如何？在安西军中，又担任着怎样的职位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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