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初春
白塔刑事档案
阿拉坦苏和
漆黑......
无尽的漆黑......
臭味儿,血腥味儿,煤渣子味儿,一起裹在潮湿的难井里。
憋闷......
崔可达推了一下躺在旁边的工友尸体,好尽量让自己的空间大一些,也能让自己躺得舒服一点,他们已经困在塌方的矿井下第八天了。
崔可达掰断了工友的手指,才把工友手里的水壶拿过来。水壶里面是工友储存的尿液,即使是工友的尿液,崔可达也不敢多浪费,只舍得在嘴唇上润一下……
困在井下的第十天,崔可达终于被救上来。此时正是邻近除夕,远处的烟花刺着他被血痂糊住的双眼,吹来的冷风让崔可达感到了一阵椎骨的疼,这让他再次想起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——
崔可达从水库的冰窟窿里钻出来,逃到二十里以外的火车道,接着又爬上一辆火车。此时的崔可达靠着一股强大的意志不断提醒自己不能死,他得活着逃出去,然后再找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,因为就在前一天他杀了人。那个让人人羡慕,有体面的工作和幸福家庭的崔可达,如今要像一个丧家犬一样,开始逃亡的日子……
北方的初春依旧会在喘气的时候带进一丝冰意,这股冰意再顺着嗓子进去,穿透整个五脏六腑。昨晚的雨夹雪在怪柳林的树枝上又新结了一层薄冰,阳光布下一道道光束穿透林间,为春祈福的萨满队伍整齐地跳着动作怪异的舞蹈,从光束里穿行而过。
羊群在荒了一冬天的田地里,啃食去年秋天留在地里的秸秆茬子,几条被黏在土里的塑料地膜袋子,被风扯着乱舞。几头被打习惯了的公羊带着几只山羊羔子,又跑到公路边啃树皮,羊倌发现后用手里的铲子,在地上拾起一块被冻得和石头没什么两样的土坷垃,朝着领头作案的公羊扔去。土坷垃砸在公羊角上,随着啪的一声,土坷垃被炸得粉碎,挨了打的领头公羊受到了惊吓,好像收敛了一些但好像也没那么收敛,竟然跑到不远处的一座土坟上挑衅地看着羊倌,且用洪亮地公羊嗓子“咩咩”地叫嚣着,羊倌被激怒,从地上重新一块坚硬的土坷垃骂骂咧咧的小跑过来。
羊倌:“今天我非整死你们这几个还愿的朝种吃肉......”
公羊对于羊倌的发怒早已经见怪不怪,继续用蹄子狠刨了几下坟上表层已经开化的泥土,一直等到羊倌跑近的时候才肯罢蹄逃走。羊倌被几头公羊耍了就更气不过,就骂得更难听,难听的程度,就连村里那几个敢当街扒光棍裤子的泼妇都自叹不如,于是羊倌又不禁感叹自己的口才是真的好。
羊倌的气在自我欣赏中消了一大半,剩下的一半是他故意要留下的,因为这种极端情绪或多或少能让他在倒春寒的天气里保持头脑冷静。他决定捡一些柴火升一堆火来取暖,所以不能否认他对倒春寒还是保持敬畏的,毕竟每年都有几个酒鬼有幸没有死在寒冬腊月,却都冻死在了倒春寒里。
羊倌捡了一抱秸秆,又四周巡视了一圈想找一个避风的地方,但是选了半天还是觉得那座孤坟是最挡风的。羊倌抱着秸秆来到坟前毫不忌讳地把秸秆放下,在掏出打火机的时候却突然愣在原地,因为他看到刚刚被公羊抛散的土坟上,露出来一张女人的脸.....
受到了极大惊吓的羊倌连滚带爬地逃到公路上大口喘着粗气,稍缓片刻赶紧拿出手机报警。
羊倌:“喂,警察吗?我报警,死人,有死人......”
羊倌挂掉电话后又突然感到一阵反胃,赶紧跑到路旁扶着一颗杨树开始呕吐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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